Iris_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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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开封奇谈】新雪

是五爷生贺

是猫鼠无差

很久不写这么酸的东西了

望食用愉快


那天的雪很大。

白玉堂看了看外面有下起来的雪,不禁笑了,一把油纸伞突兀的靠在他这间房的墙壁上,素白的伞面,很是配他一惯的白衣。他现在在整个大宋的最北边,在北疆边界的一个能凑活住的小客栈里,冬天时不时就要下雪,三两天就是一场鹅毛大雪,无论是房檐还是地面,大雪对他们一视同仁,无论是猫爪印还是人脚印,一场雪下去通通都覆盖的干干净净,了无痕迹,第二天再看,又是一块干干净净让人不忍落足的柔软洁白。

战争大概在半年前结束了,于是他就想去找展昭,他们两个被安排到了不同的地区对抗着相同的敌人,但是可能是因为打了太久,他其实也不记得展昭到底被指派到了那里,但是他不急,最后一场仗打完以后,他捞上那把油纸伞,收拾了一下行囊,在一群劫后重生欢呼雀跃的人群中,不声不响的离开了。

于是就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,这打胜仗的主将,悄默声的走了。等到别人发现没人受封的时候,才后知后觉的慌乱起来。

但是这和白玉堂都没关系,他打仗,本也不求这个。 

他现在想去找展昭。

于是他在走出大营之后找个地方先好好修整梳洗了一下,他的行囊不大,总不过几件换洗衣物,一些金银细软,然后就只剩那把素白的油纸伞了。

白玉堂生长的地方,是一个温润地方,就像大户人家的女子一样婉约,从不会透露出些许的棱角,故而在常驻开封之前,他也很少见到簌簌的雪,凌然的风,冻结的河水,和晶莹的冰柱。并非是他年少游历时未曾去过冷处,只是刚好,总是与雪擦肩而过,于是他所见的第一场雪,是在开封。

第一次见到雪的白五爷其实心里很是兴奋,不过他也拉不下面子来在开封一众人面前表现出来,只有通红的脸见证了他的内心,哦,还有他永远如同天上繁星一般晶亮的眼睛。

他照往常一样早早的出了开封府,因为那天展昭是照旧要去宫里待上两个时辰的,但是其实现在他想一想,第一次见到雪的那天,可能他也没有心思再多想展昭的事。

他本只是先找了一家靠窗的位置,点了桌菜,坐着观雪吃着酒菜,雪花团在一起,便像绒毛一般,看起来轻柔又松软,绒毛像是落在未及弱冠的锦毛鼠的心口,勾的他痒痒的,最后还是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拍,拎着还没喝完的酒,翻身就从窗子出了去,一路跑到开封最高的阁楼顶上。

天是白的,地是白的,他脚下的楼是白的,院子里积的菜是白的,连他坐下来呼出的气,也都是白的。 

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,白玉堂至今仍记得那种感觉,就好像他融入了这天地当中,心中可以包容下这世间的一切,他不知道是这风破开了他的胸膛还是这雪破开了他的胸膛,亦或是这银色的洁白的世界破开了他的胸膛,可他不觉得寒冷,只觉得坦荡。

在这种奇妙感觉的促使下,他伸出手去,接住了一团雪。

那雪如同他想象的一般柔软,带着一点点冷,迅速的融化在他过于炙热的掌心,于是他只来得及看见那么几朵还绽放着的六瓣的花朵,开在他的掌心,又化作一摊净水。

于是他乐此不疲的去接一次又一次,有时候只是零星的雪花,有时候是团团的雪绒,他在这城市最高的地方与天地同舞,直到大汗漓淋,直到酒净坛空。

于是他又想到了,那天的雪很大,大到展昭回到开封府的时候,鹅毛大雪依旧在下,他终于耍够了,从大路上往开封走,来来往往的人可能很多,又可能不多,他记不清楚了,唯一记得清楚的只有那一身红衣的人,举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雪中,白色的若絮已经在他的伞面上盖了一层,让他看不清这伞本来的颜色。

他扔给了自己一把素白的油纸伞。

白玉堂是一个不屑于附庸风雅的人,但是倘若他有闲心,也不是不可以附庸风雅。于是那年他采了两坛红梅上的雪,一坛留了出来用来烹茶,另一坛则埋在了开封府里的一颗桃树下,想着待到春来酿酒,日后与展昭同饮。

兜兜转转,昔日桃木不知添几文,而他和展昭,也阴差阳错的几载未曾见面,偶有往来,也不过烽火之中几封珍贵的手书,想到这里白玉堂笑了。

他悠然的拎起自己的行囊,又随手捞起那把油纸伞,最后去马窖找到了当初买下的那匹白马。

他把包裹挂在马的身上,顺手撑起那把伞,牵着马又上路了,他今天心情很好,哼着不知名的小调,他有直觉,他应该很快就能见到展昭了。

他并不着急,事实上也没什么可急得,他没理由不相信那只红皮猫也能得胜归来,所以他并不着急,他只等就是了,他们已经几年未曾见面,并不急这几天。 

他想,他可以踏遍这九州四季,到时候事事具具都同那只蠢猫说上一说,说夏日池里一尾红鱼,说秋日风中一抹金桂,说春日耳旁一川春水,自然,他还要同他说冬日。

说冬日掌心一片落雪。

他一路向下,走的地方越发的暖,但冬日尚未过去,总还是有得雪下的,似乎是为了把往日他错过的雪都补上一般,白玉堂开始带着这把伞的时候,总是很恰巧的会遇上雪,有时大,有时小,冬雪也遇了,春雪也曾见过,大大小小的,数十上百场,他都一一记到心里,想着回去一一同展昭说。

于是他从开封出去,最后又回到开封,已经是冬月半,天上淅淅沥沥下的是小雪,又夹杂着雨珠,他撑着伞向开封府走,百十步的地方就看到一个撑着伞的红衣人。

先前说过,白玉堂不屑于附庸风雅,但是倘若他有闲心,也不介意风雅一下,于是他笑了,皓齿毕露,眉眼弯弯,他对着展昭说。

“桃下新酒待饮,可邀与君同酌?”

那天的雪很大,他有幸得一伞之地避寒。

五爷生辰快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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